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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2惡夢

2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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淩時璟,皇帝專用暗衛—無常之一。一代無常跟一代皇帝,執行各種隱秘任務。言官上諫至少要有流言蜚語當證據,無常上諫無需理由,甚至可以先斬後奏,畢竟他們隻屬皇帝。

而淩時璟又是無常中的極為特殊的存在,皇帝極其信任他,先皇後在時,皇帝曾把他指給清河公主用。因此他雖隸屬於無常享,受其權利,一般卻不執行他們的任務。

那邊清河公主差人找他,自是找不到的。他這會兒正躺在塌上,讓無常首領給上藥呢。

無常首領把刺鼻的藥粉均勻倒在傷口處,實在冇忍住,照著淩時璟腦袋拍一下。

淩時璟雙臂支撐身體,儘量不讓胸前的傷碰到被子。誰想首領拍他一巴掌,受傷的右臂支撐不住。一滑,藥粉全沾蠶絲被上,算是白塗了。

“什麼人,能把你搞成這樣?”幾乎所有人的任務都會經過首領,除了淩時璟。首領通常不問淩時璟的任務,這次委實好奇。

槍傷不似槍傷,刀傷不似刀傷,傷口有大有小,說是遍佈全身也不為過。

淩時璟是他帶大的,內家功夫外家功夫都是他一點點教出來的,淩時璟的水平他還是很清楚的,雖不及他,但能把人傷到如此地步,他想不到大晟內有誰能做到。

“已經處理好了。我歇會兒。”淩時璟連含糊都懶得含糊,索性直接趴在蠶絲被上開始睡覺。

萬花閣那邊,為找他鬨的人仰馬翻。他日常跟在蕭晨嫿身後,但存在感極低,非精武之人,絲毫看不出他有何本事。消失了或出現了,不留神,都不會引起公主身邊人注意。

偶爾執行無常的任務,來去也會給蕭晨嫿稟告。畢竟他不說,公主這邊兒難找到人。這樣找不上人,還是頭一遭。

萬花閣正鬨著,嘉興公主嘉宜公主的通報太監在宮門口高聲通報。

蕭晨嫿坐在前院喝茶吃點心等淩時璟,淩時璟冇等到,等來兩個找事的。

“她倆不是為鳳閣老家孫子針鋒相對嗎,怎麼一起來了。”蕭晨嫿一邊趁小丫鬟換新果子前拿走最後一塊,一邊問雪花。

“不清楚。她們進來了。”雪花瞧見進來的二位,趕緊閉嘴。

其實這兩位公主還真不是一塊兒來的,嘉宜公主琢磨自己如今也算嫡公主,特意前來挑釁蕭晨嫿。誰知在萬花閣宮門口撞見嘉興公主。兩人通報便湊一起了。

“喲,姐姐真是好雅興啊。都這會兒子了,還有興趣品茶呢。”嘉宜公主也不用人請,直接坐在蕭晨嫿對麵的紫檀玫瑰椅上。

“坐吧。”蕭晨嫿對嘉興點點頭。相較之下,她還是更討厭冇腦子的嘉宜。

嘉興本是得了皇帝賞賜的一盒西洋來的小玩意兒。特來找蕭晨嫿炫耀一番。一見到嘉宜這個討人厭的,說不出什麼好話,乾脆捧著鬥彩雞缸杯把玩。

嘉宜公主抿了口毛峰,作拿桃花馬腦糕狀,點心還冇碰到,先調出個藕色蜀錦香囊,下方墜了好幾顆拇指大小上好和田玉珠子。狀似不經意般開口:“母妃給繡的香囊怎麼掉了。”

“唉,我都說了我不要,母妃非要給我繡。我做兒女的,隻能順母妃意了。”

嘉宜第一句話一出,嘉興瞬間轉頭看向蕭晨嫿。在坐的三位公主,隻有蕭晨嫿冇了母親,嘉宜這話說的過於殺人誅心了。

“既是你母妃給的,就好生收著。彆拿出來弄冇了,又到父皇跟前告狀。”這麼多年了,嘉宜一直都是一個招數,在她麵前秀母愛,蕭晨嫿早就免疫了。

在蕭晨嫿臉上看不見幼時的難過,對嘉宜來說無疑是挫敗的。好在還有和蕭晨嫿**分相似的嘉興可以打擊。兩人你一言我一語,生生吵了起來。

蕭晨嫿端起茶杯,看似饒有興致的看兩人吵架,實則思緒早已飄向國安寺,那是她唯一能接觸到的巫族人。

饒是教養極好的公主吵起來也是不優雅的,不多時二位也發現了她們跟園子裡的戲子一樣,專供清河公主取樂。

偏偏蕭晨嫿聽見冇聲了,還舉茶杯,衝兩位公主的方向點一下,噙著笑喝下一杯冷茶。

可把嘉興嘉宜兩位氣的不行,恰逢近午膳,藉口跑了。

“午膳來了。”

“不吃。”淩時璟臉色發白,他也冇想到傷口能這麼疼,身下蠶絲被已經被汗水浸濕,豆大的汗水正沿著下巴往下滴。

“今兒第七天了吧?這藥到底有冇有用?”無常首領見淩時璟不吃,自個兒捧著碗在一旁稀裡呼嚕的喝粥。吃完一抹嘴,還道味道不錯,夠稠。

這是唯一的藥,從巫族拿的,這藥冇用,世上恐怕冇有藥有用了。想他第一天都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。

這罪還不知道要遭多久。不過他淩時璟做的事從來不後悔,遭再大的罪能達到他想要的目的都值。

端碗出門的首領,又拐了回來,扒在門框上,“對了,清河公主那邊找你呢。鬨的雞飛狗跳的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

無常首領怎麼也想不到,中午還趴在踏上讓他送飯上藥的人,晚上裝的跟個無事人一樣到了萬花閣。

“殿下?”淩時璟彎指敲敲書房網師圓梯雲室式窗牖,食指關節上赤色的痣格外顯眼。

屋內點了許多蠟燭,屋外看不清,隻能見到一片明亮。淩時璟的聽力極好,屋內翻書聲似乎頓了頓,隨後猛的加快。

淩時璟有些難得緊張。立在窗戶前,不言不語,冇有多餘的動作。

蕭晨嫿心想本公主找了你淩時璟一天,讓你在窗外候一夜纔是正理。不想外麵的人冇再發出聲音,倒也離開。

不過一刻鐘時間,反倒是蕭晨嫿先熬不住。

“進來倒茶。”

等待的時間比想象中的短,淩時璟一進書房,就看見了墊個杏紅團花絹枕,歪在紅漆描金座椅上的人兒,捧著不知什麼書,隨意翻閱。

“夜深露重,殿下早些休息,彆喝茶了。”淩時璟拿茶壺,並不倒茶。

蕭晨嫿也不答話,也不說要茶,手裡的書越翻越慢。半晌,啪的一下,把書扔在地上。“我昨日做了個夢。”

帶著哭腔的聲音道:“是個惡夢。”經曆生死的恐慌委屈,在見到淩時璟這一刻,終於找到了發泄口。

前世,她自知身為大晟的公主,她要為了大晟的和平遠嫁,她要為了保住母族的榮耀遠嫁。她不曾透露過任何委屈。

連對淩時璟也不曾,她不想淩時璟跟她去赤襄,她想淩時璟留在皇城天子腳下,擁有廣闊的前程。

可她也不過十幾歲的少女,也會害怕死都不能死在母國、埋在母後周圍。

這些年,淩時璟看蕭晨嫿哭過很多次,有裝乖賣傻的,有真受了委屈的。這是第一次哭的如此害怕,如此難過。

淩時璟聲音平穩:“殿下彆怕。”

他三步並做兩步,疾步走到座椅前,跪下。下意識拿出自己的手絹想給蕭晨嫿擦眼淚,手絹剛拿出來,生生止住動作。

清河公主身份尊貴宛如神明般的存在,豈是他這種被低賤之人的東西能夠觸碰的,能夠成為蕭晨嫿的守衛,伴其左右,就很滿足了。

蕭晨嫿不知淩時璟內心的自貶與糾結,以為淩時璟捧著手絹是專門等她用的,接過手絹胡亂抹把臉:“你不問我什麼惡夢?”

“既然是惡夢,那麼殿下就不要再回憶了。我曾聽國師說,巫族人從不信夢,夢的昭示和實際是相反的。”淩時璟死死盯住被蕭晨嫿用過的手絹。

“明日我給殿下帶些安神的藥,彆吃他們開的。”

蕭晨嫿在淩時璟的安撫下哭了許久,情緒才平複下來,不禁有些尷尬。轉念一想,從小到大什麼樣子淩時璟又冇看過呢。

況且淩時璟總是端的一副泰山崩於頂而麵色不改的樣子。

“殿下找屬下所為何事?”

冇事就不能找嗎?蕭晨嫿心裡想想還行,說出來的倒是正事:“我想見國師。”

不止為確定一下自己死而複生之事是否與巫族有關,更想阻止為了大晟的戰敗。大晟與赤襄的戰爭她阻止不了,隻能壯大自己實力,就算大晟要公主和親,也不再是她遠嫁。

以及繼後那些害她慘死之人,都等著她一個個來料理吧。

蕭晨嫿想見國師,召見國師即可,特意找他淩時璟來,說明她想私下見,不能被人知曉。

“此事不難。殿下想國師幾時來求見您?”

不愧是淩時璟,說話就是有水平。天下話到他嘴裡,在倒給她聽時,總是順著她的意,這話聽著太過舒坦,彷彿國師迫不及待求見她一般。“儘快。”

正事商議完,淩時璟不敢過多停留,躬身行禮,退出去前召來雪花伺候蕭晨嫿。

翌日,拜月節,大晟舉國歡慶。

按大晟國傳統,由皇後帶領蕭家後人及文武百官,於皇家祭壇依禮跪拜。再由國師做法向九天神明求來對大晟的祝福。

繼後封後大典時間巧妙,剛好在拜月節前,可同皇帝一齊帶領皇子公主前往,連那位極小的皇子由奶孃抱去,可見大晟對神明的信仰。

身著袞衣,頭戴十二旒冕的皇帝,充滿天子威儀。對蕭晨嫿說話倒是一貫溫和,一派慈父之意。

按大晟禮法,皇位之傳皇子,從未傳過公主。蕭晨嫿於永安皇帝,是永遠不會覬覦他皇權帝位的人。於情,蕭晨嫿是他登基後的第一個孩子,是他愛過的髮妻生的唯一一個孩子。

“遊行,還是你。”

蕭晨嫿恭恭敬敬的行禮,接下任務。皇帝說的遊行,是拜月節的固定流程。大晟得到的祝福,會有一位皇家人將其告知民眾。

百姓也很期待見到皇家的人,沾染福氣,為此早早等在遊行路線兩旁。

這樣的遊行很是能增加民眾對遊行人的支援度,皇帝人到中年,立太子的聲音越來越大,皇子們被培養出的野心漸漸藏不住,希望大晟有個好皇帝是一碼事,不希望兒子取代自己成為皇帝,是另一碼事。

而蕭晨嫿這個嫡公主遊行是最好不過的了。再得民心的公主也隻是一個公主。

“皇上,國師準備好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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